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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剿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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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冬的天氣,幹燥又陰冷,可盡管如此,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卻遲遲沒有下來。

大安西部的風鳴山地界,偶爾路過的行人與車輛,無一不是小心翼翼又行色匆匆,生怕自己一個不幸,不僅丟了錢才,更是將性命也交代在這裏。

這事,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。

秋收過後,西部兩省之間的風鳴山上,突然出現了一窩兇惡的匪徒。他們經常在附近的官道或小路上打劫傷人殺人,弄得往來西邊貿易的商賈和探親游玩的貴族、百姓們心慌得厲害,官府幾乎是每隔一日就會接到報案。

地方府衙很是重視,第一時間了解完情況,便派兵出去剿匪。可奈何,風鳴山這個地方,易守難攻,每每出兵必是無功而返。日子一久,老百姓怨聲載道,知府無法,只得將此上報給了朝廷。

淩肅知曉後也很重視,匪徒的存在本身不可怕,主要是百姓怨聲載道,這就不好了!一個勤政愛民的帝王,是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。

於是,在翌日早朝時,眾大臣就見到了這封上奏的折子。

崇明殿。

淩肅端坐於上首龍椅之上,面色嚴肅。

崔勝、徐翰飛及一眾大臣恭敬地立在下首兩側的位置上,官級由高到低,由文至武而排列,涇渭分明。

秦忠上前用他那細尖的嗓音宣讀了奏折,緊接著,淩肅低沈的嗓音便從禦座上傳來,“對此,眾卿家有何看法?”

淩肅說完,大殿便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安靜當中。

徐翰飛暗想:上一世在這個時候,也出現了山匪。那時他被陛下指去剿匪,可謂是用盡了手段和心思,才將這夥人在三個月內徹底拔除,而他回來時,陛下就為他和淩珍賜了婚。

想到這,徐翰飛腳下一動便要出列,卻有人快他一步。

“稟陛下,臣以為,朝廷應派兵剿匪。”周致遠出列,年輕俊朗的臉雖溫潤,卻也帶著自信和堅定。

緊接著,又有幾人出列附議,大意都是安民心,剿山匪。

“安民心,剿山匪!”淩肅嗓音響起,“不錯,正和朕意。”

眾大臣立馬恭敬拱手弓腰,道:“陛下聖明!”

聖明不聖明暫且不說,放眼歷朝歷代,出現這種兇惡的山匪的時候,朝廷都會派兵圍剿。否則民心恐慌、民怨載道,就不好安撫了。

淩肅的視線掃過下方,再次開口:“可有卿家自薦前往?”

這次,徐翰飛想都沒想,快速出列,跪地,“臣願前往!”他是武將,位至大將軍,這種時候,當起表率,更何況,上一世也確實是他去的。

周致遠亦不甘示弱地出列,跪地,“臣願前往風鳴山剿匪,望陛下恩準!”

又有幾位武將紛紛出列請求去剿匪。

淩肅滿意地頷首,“甚好。”

他略一停頓才繼續道:“此次剿匪,朕命周致遠為主帥,張凱和鄭奇為副帥,另派一萬精兵,三日後出發!”

按說,周致遠沒什麽實戰經驗,實不屬最佳人選。可,前一陣剛將周月盈遠嫁和親,淩肅此時有意補償周王府,這就正好成了個機會。沒經驗無妨,派兩個妥當的副將在一旁提點即可。

“臣,領旨謝恩!”周致遠欣喜應聲。

“臣,領旨謝恩!”張凱和鄭奇同樣跪地領命謝恩。

剿匪之事就這樣確定了下來,眾大臣中又有幾人上了幾道無關痛癢的折子,這日的早朝就結束了。

這時,秦忠細尖的聲音再次在大殿內響起,“退~朝~!”

淩肅站起身,率先闊步離開。

一眾大臣齊齊跪地,行禮,“恭送陛下。”

……

周王府。

周牧和周致遠父子二人正在周牧的書房對弈。

周牧落下一枚黑子,問起了早朝上的事,“致遠,今日你為何要自請去剿匪?”兒子不是沖動之人,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目的。

周致遠執起一枚白子,嘴角上揚,“陛下將妹妹遠嫁胡國,必會在其他方面補償咱們王府。”說完他將手裏白子緩緩落下。

“正是。”周牧點頭,“所以陛下才會給你這麽個立功的機會。”

沈浸在朝堂這麽多年的周牧,對於皇帝陛下的想法大致能猜出一二,倒是自己兒子的想法,讓他有些捉摸不透。

“區區山匪不足為懼。”更何況陛下還給了他兩個優秀的副將和一萬精兵。“而且,有了這次剿匪的功績,我想,日後我求娶公主殿下時,也會順利。”周致遠的語氣甚是篤定,仿佛淩珍已是他的囊中物。

自己兒子行過了及冠禮,已可以娶妻,只是,他看中的是與之門當戶對的晉王府郡主,而兒子看上的,是陛下與皇後娘娘捧在手心裏的公主殿下,這差別,可是有點大。

周牧定定地看著自家兒子,“你確定要求娶公主殿下?”

“父親,您輸了!”將最後一子落下,周致遠眉目帶笑望向周牧。

周牧不在意地擺擺手,“跟為父說說你的打算!”

周致遠一邊收拾棋子,一邊道:“咱們王府在大安朝的地位尊貴。父親您是我朝唯一的異性王爺,妹妹又是被加了封號送到胡國和親的郡主。而我,”他自信一笑,“我與公主殿下在各個方面都合適。”

他剛及冠,她快及笄;他是世子,她是公主;他才華橫溢,她傾國傾城。最主要的,二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。

周牧認同地點頭,“你分析地很對,你與公主殿下確是各方面都很相配,而我周王府若是娶了公主殿下,必定會更上一層樓。”

哪個家主都希望自己當家作主之時,自己府邸的地位財富會更進一步,而上位者更甚。

周牧欣慰地拍拍兒子的肩膀,“致遠,你長大了!”心思成熟細致又膽大有眼光,不愧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孩繼承人。

話到此,也就沒了聽下去的必要,隱在房梁上的黑色身影,如來時一般,悄悄消失在了周王府上空。

……

將軍府書房。

徐翰飛正坐於書桌前,手裏把玩著一把女子的折扇。這也是他打算送給淩珍禮物。他看著扇子上自己剛剛題的詩,淡勾唇:“珍兒,不知你會不會喜歡為夫送你的禮物!”

突然,一個黑影閃了進來。

“屬下參見將軍。”來人單膝跪地。

“說吧!”徐翰飛繼續把玩著手裏的扇子,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。

來人將在周王府聽到的話分毫不差地覆述給了徐翰飛。

沒錯,來人不是別人,正是周王府書房頂的黑色身影,徐家的暗衛之一。

聽完他的話,徐翰飛只是點點頭,“繼續監視。”

“是。”隨著聲音落下,來人消失在徐翰飛的書房。

待只剩下自己時,徐翰飛一雙古井般的眸子危險地瞇起,這個周致遠,竟敢如此覬覦他的寶貝,實在是不知死活。

從今日早朝周致遠自請去剿匪開始,這件事就出現了變數。不過,既然周致遠最終的目標是求娶珍兒,那他也得有那個命數才行。想到這,徐翰飛臉上綻出一抹極淡卻也極危險的笑。

“青山,去傳徐州。”

……

珍惜殿。

淩珍正歪在軟榻上,無聊地翻看著手中書冊。

一陣稍帶有幾分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外傳進來。淩珍淡淡勾唇,這般沒規矩,除了梅兒外不作他想。

果然,不一會兒的功夫,梅兒臉帶焦急地走了進來,對著淩珍施禮福身,“主子,奴婢剛得知一個消息。”

淩珍瞥她一眼,邊低頭繼續看書邊打趣她,“何事竟把本宮的梅兒急成這樣?”

她是有點著急了,可這還不都是為了主子。梅兒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,將剛剛得來的消息告訴淩珍。

“昨日早朝,陛下拿出一封奏折,說是西部風鳴山地區有山匪作惡,搞得民不聊生。陛下欲派人前往剿匪,徐將軍與周世子均自請前去,結果陛下親點了周世子領兵。”

還有這樣的事!

淩珍嘴上不以為意,“殺雞焉用宰牛刀,區區幾個山匪,哪裏用得著咱們大安的戰神親自出馬。”

可她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,她多多少少了解一點那些武將的心思:戰事平息便沒了用武之地,任誰也會覺得悲哀吧!就如花開到荼靡,美人到遲暮!不知道,翰飛的心裏,又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呢?

梅兒覺得自家公主說得在理,討好著道,“主子英明。”

之後乖巧地坐在榻邊替淩珍按捏著腿。

淩珍輕笑,卻不再看她,隨意翻了幾頁手中的書,她發現自己靜不下心來。

過了一會兒還是如此,她便隨手把書置於塌上,“梅兒,隨本宮出去逛逛吧。”

“諾。”梅兒福身,手腳麻利地替淩珍穿上禦寒的大氅,理了理發髻,才跟在她身後出了門。

卻不想,淩珍這邊剛到禦花園,蘭兒就追了過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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